skylineslr 发表于 2013-2-21 11:41:37

哦,好极了,白河在欺负……啊不,是推倒……不不,是调教克蕾雅了(被踹)。话说,星舰少女坐在某白猫身上舒服不(继续被踹)?按照某雪鸟的话说,白河猫暖暖,白河猫软软,大白猫弹性软垫……(再次被踹)

白河愁 发表于 2013-2-22 01:27:53

「始源之地」外围。

“部长!”看着全周天幕墙上映出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穹的巨影,瓦尔哈拉少有地不淡定了起来:“那……那是什么!?”

“没什么,一个爱显摆的老朋友而已。”

在最初几次同样的不淡定之后,白河愁对这种极尽夸张的怪兽级飞船已经见怪不怪了。放眼全菲雅利帝国,能带着这种奇葩四处转悠的人压根就不用想,既然这艘船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她,以及同她在一起的女皇一行人,就一定……

“白河,你干什么去了!”

一如既往地,那个奇妙的少年突兀地在女皇亲手批给他的专用频道上吼开了。但是,这却显然不是日常寒暄的语气,其中的焦急、痛苦和那一点点无名的愤怒,就算是隔着Sound Only频道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简直就像是,在那艘船上刚刚发生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事态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

“雪鸟被人袭击了,伤得很重啊!”

白河愁眉心一紧——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瓦尔哈拉。”他极快地吩咐道,“你先进去,替我问候陛下一声。”

“那……部长您呢?”

“有些私事。”白河愁说着,全身慢慢被短程传送的白光所覆盖,“很要紧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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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墨中雪」,雪樱房间。

“小鸟。”白河愁站在雪樱床前,端详着仍在沉睡的女孩,右手自她肩上的伤口移向残缺的左翼,停留片刻之后,又移向右腿的伤口之上,每一次停顿,他的神色便凝重一分:“雪鸟没招惹过什么麻烦的人吧?”

“怎么可能呢!”雪傲天想都没想就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个妹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这个眼里只有别人而几乎没有自己的孩子能招惹到什么人,那自己怕是早就把全宇宙的人都得罪光了。

“是吗……”白河愁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目光仍在雪樱的伤口上游移不定,“换一个问题,袭击他的人有什么特征?”

“这个嘛……小妹说她也没看清脸,只看见一团黑漆漆的像影子一样的东西。”雪傲天说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了!他逃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两件东西!”

“嗯哼……”白河愁接过他递来的斗篷,只是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一边,不顾雪傲天一瞬间变得复杂的表情,又接过那柄外形奇异的剑,放在手中细细摩挲了一阵,忽然喃喃自语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

“白河认识这把剑?”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白河愁似乎像是抓到了什么线索,雪傲天赶紧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毕竟,这个来路不明的杀手,伤的是他最亲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急迫地想要抓住凶手,向他好好地、加倍地讨还这笔账。

“剑只是普通的剑,要说的话也只是形状特别而已。”白河愁看了看他,向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等看到他咬了咬嘴唇站定不动了,才继续慢悠悠地说了下去,“不过,用剑的人,我倒是有些印象。”

“他是谁?”

“别急,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他。”看着难得在自己面前露出凶相的少年,白河愁轻轻摇了摇头,探出右手放在雪樱左翼的豁口上,掌中有冰蓝色的光微微亮起,“先看看这个吧。”

手掌轻轻拂过豁口,在蓝光的映照下,两条如血般暗红的、由无数奇怪的符文织就的“绷带”,赫然在端口的两侧浮现了出来。

“这是……诅咒!?”雪傲天探头一看之下不禁惊呼出声,虽然在那柄形状奇怪的灰剑上,他已经察觉到了一股阴狠诡异的力量,也隐约察觉到雪樱的伤口无法愈合是这股力量作祟的结果,但当真正见到这力量的正体时,他仍然结结实实地大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诅咒的样式,他曾在星联档案馆中见过一次。这是全宇宙仅此一家的独门术式,而它的拥有者,是全宇宙中最为危险的黑道人物之一。

“「坏刃」萨布拉克,这个世界中排位第一的自由杀手。”白河愁淡淡说道,“他的可怕之处在于,无论什么样的武器,只要从他的手中挥出,就会给目标留下永远不能治愈的伤口,至死方休。”

“竟是他……”雪傲天失神地倒退了一步,“那么……雪鸟的伤要怎么办?”

“一般来说,这种诅咒的破解方法有两种。”白河愁仍然只盯着雪樱的睡脸,话音没有丝毫起伏,冷彻如石,“其一是摧毁诅咒的源头,换言之也就是杀死萨布拉克本人。”

说话间,他的右手悄然离开了雪樱的身体,悬停在了半空中,四指虚握成拳,唯独半曲着的食指突兀地伸向前方,乍看之下,整只手的造型竟活像是毒蝎的尾钩一般。

“当然,我知道这个办法不现实,毕竟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另一种嘛——”

他面色突然一寒,指尖红光暴涨,连带着整个指甲都染上了血红的色彩,在红光中越伸越长,尖端也随之越来越尖锐,最后完全蜕变成了一根血色的螫针。不等雪傲天反应过来,他已经如疾电般出手,瞬息之间便在雪樱的前胸、腹部和双腿上,留下了总计一十四枚冒着血的针孔!

“我也应该说了……至死,方休。”

白河愁 发表于 2013-2-22 23:11:49

“呜……啊……啊————!!!”

方才还安安稳稳沉睡着的雪樱,忽然剧烈地扭动挣扎起来,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令人揪心的惨叫,就好像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名状的痛苦一样。而她越是挣扎,针眼中的血就冒得越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里,鲜血便从丝丝缕缕的细流暴涨为血红色的小喷泉,转眼便将她身上的白衣连同身下的床单染成了一片深红!

“白河,你干什么?!”

听着妹妹的惨叫,雪傲天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成了一团,撕肝裂胆般的痛楚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以至于,他连自己的视线何时变得模糊、声音何时变得嘶哑,都没能注意到。但是,站在雪樱床前的那个人,却连他惊怒交加的质问都懒得理会,只是用眼角斜了他一眼,便再一次抬起了右手。

这一次却不仅是食指,右手的中指也从拳心里弹出,紧并在一起的指尖上,一团金红色的光越涨越大。看到这个动作的瞬间,雪傲天便下意识地扑了出去,以往无数次血中走火中过的记忆警告着他:在这种时候变招,一旦出手,必是杀招。

“住手!给我住手!!!!”

“……「念缚」。”

白河愁的右手停在了空中,插在衣袋中的左手却指向了近乎狂暴的雪傲天,一串密集的金红波动从指尖急速漾开,迎头向红着眼扑向自己的少年罩了过去。

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术式,纯粹是利用意念的波动封锁对方的行动,成功与否,仅仅取决于攻守双方意志力的强弱。若是平时的雪傲天,这种程度的束缚根本奈何他不得,但现在的他,却已因雪樱的处境而方寸大乱,这才给了白河愁以可乘之机。光波及身之时,他突觉全身一麻,动作不由自主地滞了一滞,只是这一瞬间的破绽,一道红光便应声落在他的前胸,留下了一个微微发麻的针尖大小的伤口。

可是,仅仅过了一瞬,微麻便被难以形容的刺痛所取代。这剧痛不只局限在那不起眼的伤口上,而是像千兆伏特的高压电流一样,眨眼间便顺着血脉流遍了全身,痛感所及之处,身体立即麻木难当,简直……就像是可怕的剧毒走遍全身的感觉一样。

全身麻痹的雪傲天重重摔落在地上,身上并不厚实的衣服几乎彻底被冷汗浸透。在这剧痛的摧残下没有叫出声来,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大极限了。

“雪鸟现在承受的痛苦,是你的十四倍。”白河愁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愿意让她在痛苦中血尽而亡呢……还是趁受苦还轻时就早些解脱呢?”

“你……到底……”

雪傲天伏在地上,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全身却因为麻痹而一点也不听使唤。他死命咬着牙瞪着白河愁的背影,眼眶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几乎瞪裂,眼底射出的不再是平时投向友人的热切目光,而是混杂着愤怒、痛心和一点点仇恨的熊熊烈焰。

他眼睁睁地看着,白河愁将右手高举过头,冷酷而决绝地将缠绕着金红魔力的手指刺进了雪樱的身体,一直没至指根。

“掌司死与断罪的心宿二……谨将此人的生命献于汝手!”

二指抽出的同时,刺在雪樱心窝左下一寸的伤口忽然发出了夺目的红光,随着红光的蔓延,十四枚较小的针孔也相继被点亮,灿烂的光华宛如夜幕中闪亮的星辰,不仅封住了伤口中泉涌不止的血流,连雪樱右肩和右腿上缠绕的咒法,也在这光辉的映照下再也无从遁形。

可是,雪樱的身体却突然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痉挛着向上反折到了极限,硕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滚而下,原本紧闭的双眼瞪得滚圆,不知是因为痛极惊醒,还是仅仅是单纯的反射的缘故。她大张着嘴巴,似乎是要用力叫喊,却已经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十五颗针眼的亮光到达极盛之时,雪樱的身体骤然瘫软下来,带着沉闷的响声跌落回床面上,四肢虽然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瞳孔中的光却渐渐地涣散开来,阻止着刀伤愈合的咒法随着她生命的消逝,也逐渐开始扭曲、崩坏,化成点点绯红色的火花,无声地消散在空气当中。

当最后一丝咒法终于散去的时候,雪樱已静静地没了声息,唯有暗淡无光的眼睛还茫然无助地大睁着,一滴泪水倏地从眼角滑落,划过她已没有了血色的脸庞,从半开的嘴角边滴落在浸透鲜血的枕巾上,令人不由心颤。

“抱歉了……”

白河愁低声呢喃着,抬手又在雪樱右肋之下,与「心宿二」对称的位置上又深深刺下一指,而已从麻痹中恢复过来的雪傲天,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动作。

待到雪樱身上的十五颗亮星全部熄灭,白河愁才抽回手指猛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前额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雪傲天默默上前,慢慢跪在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妹妹生气不再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合上她执拗地圆睁着的眼睛,几滴清亮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也滴落在雪樱苍白的唇边。

“白河愁。”

白河愁停下了脚步。自从他和雪傲天相遇以来,对方就从未用全名称呼过自己,而这,是第一次。

“看在雪樱的面子上,我姑且留你一命。”雪傲天的语气冰冷而不带起伏,他却能感受到坚冰之下炽烈翻腾的、宛如来自地狱的烈焰。这原本在不共戴天的死敌面前才会使用的语调,这回也是第一次,用在了他的身上。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滚!”

“……多谢。”

一闪即逝的白光,让雪傲天确信了白河愁的离去。他在妹妹身边又呆呆地跪了一会,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面容前所未有地憔悴。妹妹不在了,夺去她生命的却是曾经最好的朋友,须臾之间,他的世界已经轰然塌下了一大片,若不是星联第一指挥官的尊严和责任支撑着他,他或许就已被压垮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木然地飘向门外,打算弄一盆清水,替妹妹好好清洁一下身体,至少……让素来爱干净的她,能清清爽爽地踏上往来世的旅途吧。

“…………嗯…………”

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让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侧耳仔细听了听,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嘛。

一定是自己伤心过度,产生幻听了吧——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又一声呻吟飘入耳中,紧接着,又是一声,仍然微弱,却比刚才更显真切。

“……咳哈!”

一声混杂着喘息的剧咳,而后便是虚弱却顽强的阵阵喘息,雪傲天此时完全确信了,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声音——曾经一度停止呼吸的人,重新取回呼吸权利之后的几乎必然的反应。

而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就来自于他的身后,来自于那张本以为再也没有主人的小床之上。

这是,雪樱的声音。

skylineslr 发表于 2013-2-23 21:46:09

“雪樱……雪樱!”

雪傲天叫着,仿佛是饥渴的旅行者看到了食物和水一般,扑到妹妹床前。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气若游丝的雪樱挣扎着睁开绿色的双眼:

“……哥……”

一声轻唤,将情感防线彻底击溃。“小妹……”雪傲天轻轻搂起妹妹,哭着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我还以为你……”

“……哥……”少女幽幽地安慰,“……没事的……我这不是……又活过来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却是少女第四次死而复生。第一次是在故乡弗拉瓦星拉贝尔大陆,还有两次是在爆破寒霜熔炉和龙鸟战争的时候,这一次则是在菲雅利、在自己的船上被友人所“杀”。

“……小妹,你真是吓坏我了……”去医疗室的路上,雪傲天轻轻念叨。“啊……我又吓到哥哥了……”怀里的女孩话语虚弱,“有时候……吓吓鸟哥……也是不错的……”

“唉,我可不想你用这种方式来吓我啊……”凤鸟把妹妹放进医疗舱。“不知道……白河哥哥……对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哥哥,那时我……哭了……我还以为……再也帮不到哥哥了……”白孔雀少女眼里含泪,“让哥哥看到……雪樱的软弱了,对不起……”

“没事的……”雪傲天为妹妹抹去泪花,吻了少女的额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的小傻鸟。”

“嗯……”露出一丝微笑,女孩闭上眼睛,“……雪樱不是傻鸟哟……”

看到妹妹死而复生,雪傲天的理智终于再次占领大脑。收拾完小妹的房间,在医疗室的蕾芙莉·梅札兰斯,传来了“雪樱翅膀和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的消息。

长长呼出一口气,雪傲天坐在房间里,开始细细捋清来龙去脉……

……雪鸟遇袭,伤口不能愈合,白河愁来探望,说了些奇怪的话,看到了那个咒,还有“至死方休”,然后……

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装,雪傲天走出了房间……

“始源”锚地,白河愁刚刚给朽木风交代完事情。

“白河愁。”

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白河愁站在原地没有动。

“部长……”看着对面的凤鸟少年,瓦尔哈拉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白河愁稍稍低头:“没事,你先退下吧。”

走廊内,只有两个人静静站着。

……我的方法失败了?不太可能……保险起见……

“什么事……”白河愁没有回身,插在衣兜里的双手摸到了两张符卡……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感觉到可能会有的杀气。即便如此,白河愁仍然没有掉以轻心……谁知到这只愤怒的凤鸟会干出什么来。

脚步声来到身后,停下。男子手中的符卡越握越紧……

“白河……”

带着些许歉意的轻唤,白河愁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手中的魔卡隐去不见。

“白河,我……刚才那样说你,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看来是明白过来了。”转过身来,白河愁扬扬眉,“认识这么久了,我办事的方法你还不放心么?”

“啊是啊。什么方法不去管,只是你这个筛子扎针方法太吓人了,还让雪鸟掉了滴眼泪……”雪傲天微微苦笑。“确实。”男子耸耸肩,“不过有时候吓吓鸟也不错。”

“又拿我寻开心了……”听到和妹妹差不多的话,凤鸟有些无奈。“明白就好。”笑了一笑,白河愁微微正色关心地问,“雪鸟怎么样了?”

“正在治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哦,那就好。”

“嗯……白河,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在想,我们最好开个会,把陛下和修他们也叫上。”

“我也正有此意。还记得你交给我的那段不完整的通讯么?我已经破译出来了。”

“那正好,我们就势讨论一下,看看上边都说了些什么……”

白河愁 发表于 2013-2-26 01:29:10

「始源」舰桥,女皇负手立在舷窗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忙碌的港区,宛如一尊雕像。

“打扰了。”

身后的脚步由远及近,停在了距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

“罪臣白河愁,参见陛下。”

“何罪?”

“误国之罪。”

“知道后果吗?”

“是。”

“那你还敢来见我?”

沉默。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臣……无话可说。”

“所以你才最讨厌了!”

女皇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八度,不顾形象地跺着地板回过身来,颇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单膝跪伏于地的男子,气鼓鼓的样子全然不似平日朝中高贵威严的一国之主,倒更像是一个被欺负急眼了的普通同龄女孩。

能见到女皇这样一面的人,全银河里也不会超过十个。

“你知道死鱼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他的吗?”女皇还在涨红着脸大发雷霆,语气却渐渐软化下来,到后来声音里竟隐隐带上了鼻音:“我若真要治你的罪,你真以为你进得了这扇门吗?妹妹不在,老冯伤了,怜月光是镇压流言就快忙不过来了,若是你再倒了的话,那……那我……”

“臣失言了,请陛下息怒。”白河愁赶紧识相地将脑袋点了下去。被女皇骂两句倒是小事,但要是“弄哭女皇”这顶帽子传出去的话,他在菲雅利帝国这个圈子里就怕是再也混不下去了。

“臣什么臣,你就不能好好说句人话吗!”

女皇怒极,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白河愁面前,从袖中挥出折扇,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她是真有些撑不住了,这一次的事态之严重,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年的艾梅希斯特之乱,那时她尽管也一度被逐出皇宫,但至少还能将帝国绝大部分的事务和军力掌控在手,而这一次……无孔不入的克隆人,以及公共频道中慷慨激昂的傀儡,几乎已将自己从帝国政治的舞台上架空,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硬生生地从手中夺了过去,在迫使她不得不接受流亡者的身份的同时,更让她一直守望至今的庞大帝国,顷刻之间坠落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而在她身为女皇的最艰难的当下,时时在身边出谋划策的女帝却偏偏又被巴拉克掳走,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替她分担肩上沉重的负担了。同样不离左右的怜月枫尽管可靠,却是个只会做不会说的实干家;本来因为脸皮厚比城墙口舌油似猪膘而被视为女帝之下的二号垃圾桶的伊谢尔伦,却又因为着了巴拉克的算计而躺进了医疗舱;本来已经憋了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跟前这块比怜月枫更不识相的大木头却又偏偏跑来撞枪口……不过说来也怪,随着她抡圆了胳膊一次次挥下扇子,先前堵在胸口的那团闷气似乎也跟着舒缓了开来,渐渐地不那么难受了。

白河愁一声不吭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任凭女皇的扇子一次次落在身上,直到她打得累了,停下手大口喘着气的时候,才低声道:“陛下……来之前得到消息,老冯的伤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是吗……”女皇连着又做了几次深呼吸,神色略略缓和了一点,“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臣……”白河愁刚起了个头,一眼瞥见女皇抡起扇子又要劈,赶紧改口道:“在下以为,当务之急乃是拨乱反正,向内外民众澄清事实,原本请陛下移驾「始源」也是基于这一考量,只是……”

“无妨,朕意已决,「始源」可以……不,必须启航,不能让国本落入逆贼之手。”

见白河愁面露忧色欲言又止,女皇打开折扇微微一笑,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重又回到身上:“不用为朕担心,只要「帝国铁壁」仍在,朕便在。”

“……谨遵御意。”

“「始源」之上的诸般事务,朕已交付给修修和鱼操持,你就不用挂心了。”

言下之意,你该干嘛还是干嘛去。白河愁就算再不识相,这层意思总还是听得出的,若是再磨叽下去,怕是又少不了要挨一顿扇子了。

“是……那么,陛下请保重,在下告辞了。”

“慢着。”女皇突然开口叫停,“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

“哼~”女皇打开扇子,隐在扇子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顽皮的笑容,“算你说了回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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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

走廊上,见白河愁迎面走来,雪傲天便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陛下怎么说?”

“小鸟。”白河愁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如既往地将话题引到了别的方向,“对于陛下而言,我们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白河是臣下,而我是宠物……?”雪傲天歪着头想了想,随口说了一个答案,而后却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唔……不对,感觉不是这么简单,还要再进一点…………朋友?”

“差不离。”白河愁点点头,视线飘向舷窗之外,先前吩咐朽木召集的联军舰船,已经开始陆续进入港区,在朽木名下的无人舰队的操持下,开始了简单的补给和维修作业。联军中的各大精锐航空队,则纷纷脱离了原来的母舰,向「始源」群集而来——以后,这里就将是他们的一线基地了。

“朋友,是无论多么艰难都可以放心依靠的对象。”他半转身面向舷窗,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不经意地说给雪傲天听,“如今,陛下的处境是前所未有地艰难……那么我们这些朋友,是不是应该为她做些什么呢?”

“那是当然……慢着!”雪傲天忽然一怔,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白河……你要干什么?”

“陛下已经决意出击,我得先行一步,为她铺好道路才行。”白河愁低头淡淡一笑,“所以……抱歉,我得去准备了。”

“那通讯的事呢?”

“哦,那个啊。”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体而言,只是寻仇的宣言而已,只看内容的话没什么营养。”

“你话里有话。”凤鸟不依不饶。

“败给你了……”男子无奈地摇摇头,“详细内容我会发信给你的,这总成了吧?”

“等……站住!”见白河愁抬脚又要走,雪傲天忽然面色一沉,张开手臂横挡在了他的去路上,“你要走可以,先跟我去见雪鸟一面!”

“好了别闹了,我得赶时间。”白河愁轻轻推了他一把,“等这差事办完,我自然会去看她的。”

“不行,现在就要去!”雪傲天一梗脖子,将他的手拍到一边,把路堵得更死了,“你以为雪鸟是为了什么才受的伤啊!”

“等等……”白河愁一怔,不自觉地杵在了原地,“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雪傲天气鼓鼓地一扭脖子,把从雪樱那里听来的事情始末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早说呢,傻鸟。”

白河愁叹了口气,冲空无一人的身后招了招手:“瓦尔哈拉。”

少年应呼闪现:“在。”

“又要麻烦你了……替我把「圣痕」准备一下吧,我……又有私事了。”

“没关系的,交给我吧。”

瓦尔哈拉理解地欠欠身,身形渐渐淡去,而白河愁的眼角,却再一次地瞟向了窗外。那里,有一个不算陌生的的修长舰影,正在无人机的引导下慢慢泊入港内。

“嘛,倒也正好,原本我也计划着给雪鸟留份‘礼物’,就趁这个机会一起捎去吧。”

他扭头看着一头雾水的雪傲天,嘴边不自觉地又挂上了他那招牌式的、一般来说被描述为“切开来里面都是黑的”的笑意:“只不过,这份‘礼物’也得花些时间准备,你能先回去陪陪雪鸟,顺便等我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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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

“慢死了!”雪傲天气鼓鼓地仿佛一条被筷子杵了一下的河豚,“还以为你找借口跑了呢!”

“怎么会呢,傻鸟。”白河愁笑着当真朝他腮帮子上杵了一指头,随后才正色问道:“雪鸟呢?”

“白河……哥哥……?”

“哎呀哎呀……”听着医疗室里传来的虚弱声音,白河愁不禁摇头苦笑,凭他对雪樱的了解,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想象到她勉强支起身子探头向门外张望着的样子。

“是,我来看你了。”跟在雪傲天身后快步走到床边,白河愁单膝蹲下,让视线平对着雪樱的眼睛,“事情我都听小鸟说了……抱歉了,害你那么担心不说,还连累你受伤了,真的……很对不起。”

“哥……!”雪樱带着埋怨斜了哥哥一眼,“你……怎么跟白河哥哥……说的啊……”

“这事不能怨他,我一开始不愿意来,他才那样说的。”白河愁说着,伸手摸了摸雪樱的脑袋:“谢谢你,雪樱,你的心意……我确实地收到了。”

“啊哈哈……好痒……”雪樱也笑了,笑容虚弱却灿烂,“白河哥哥……不可以太乱来哦……”

雪傲天倚着墙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目光柔和如春天的湖水,但突然之间,这泓湖水便笼上了一层厚重的寒霜——门外,隐隐传来一串缓慢而稍显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什么人!”

不容多想,他一步跨到门前,右手前伸,五指齐出,长剑「天阳凤」挟裹着一蓬烈焰出现在掌中。他双手紧握剑柄,将剑横在胸前,缠绕着剑身的不死之炎一瞬间好像得到了号令,齐齐凝缩于剑锋之上,乍看之下,就仿佛日出之时镶在地平线上的那一道金边。这是「天阳凤」诸式之中,以最强斩击力著称的秘剑「天阳破晓」的起手式,稍稍下垂的剑身在高度的警戒之下微微颤抖,只要入侵者的身姿映入视野,便会被那亮度和温度都有如东升朝阳的剑锋一挥两断。

“别紧张,小鸟。”

白河愁收回手站起身来,神色语气却从容如故,就好像出现在门外的这个人,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还记得吗?我说要给雪鸟捎份‘礼物’的。”

雪傲天错愕之际,电子门轻巧地滑开,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看上去和雪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女孩身着一件长度过膝的白色长袖连衣裙,上身还罩着一件同为白色的小披肩,半长的黑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唯独左边一束稍长的头发却用粉色的丝带扎成了一条小马尾。也许是被全神戒备的雪傲天和他手中的「天阳凤」吓到了,女孩的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门口,而雪傲天也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甩了甩头——不知是高度紧张招致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隐隐觉得女孩宽大的衣袖似乎在微微飘荡着,就好像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微风在袖中鼓动着一样。

“进来吧,别愣着了。”白河愁一边招呼着,一边走到雪傲天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你也是,把你那家伙什收起来吧,别吓着这孩子了。”

雪傲天又细细打量了女孩一番,确定了她身上没有敌意以后,两手微微一松,「天阳凤」随即化作一道炽红的光流,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女孩看了看他,又看看他身后床榻上的雪樱,站在门外又迟疑了片刻,直到白河愁冲她又点了点头,才缓步跨入了房间。这时,雪傲天才注意到,她的面色并不是因为受惊而发白,而是真的欠缺血色,而她的步子也不像一个正常的同龄人应有的样子,乍看之下像是因为紧张而显得滞重,但落足之处却又带着点虚浮不稳的味道,简直……就像是重病初愈的感觉一样。

“初次见面,我叫作静叶·希露菲。”

迎着雪傲天疑虑的目光,以及雪樱惊奇的视线,女孩在室内门前站定,两手捻起裙摆,躬膝,欠身,优雅地施礼道:“雪傲天先生,雪樱小姐,我一直听白河先生提起二位,今后,请多指教!”

skylineslr 发表于 2013-2-26 20:27:47

“你好,希露菲小姐,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理。”

雪傲天伸出右手搭住静叶的右手,将她的身形轻轻带起。“……?”一瞬间,探知魔法告诉凤鸟,这孩子很虚弱,元气不足……确实是大伤初愈。当然,这个秘密施法没有逃过白河愁敏锐的感知能力。

……难道是白河想让她在我这里静养,跟雪鸟做个伴么……少年心里不免发出疑问。看着静叶和蕾芙莉陪着雪樱,凤鸟赶紧将白河愁拉出房间:“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过了?”好友一贯地笑着,“给雪鸟的礼物。”

“不是……送个女孩当礼物啊?这可是从来没见过哎。”凤鸟哭笑不得。“嗯哼,今儿不就见着了?”白河愁继续坏笑。“好吧,我替小妹谢过了。”雪傲天歪歪头,“白河,我还想占用你一点时间。行不?”

“还有什么事啊?我得去‘铺路’了。”

“情报不是应该共享么?我还有一些关于雪鸟遇袭的情报,而且和这次菲雅利之乱有很大关系……你来听听就知道了。”

说着,雪傲天变成凤鸟,叼起白河愁的外衣下摆就走。“哎,别叼别叼……好好,我跟你去还不行么……”白河愁没有办法,只得被凤鸟叼着走向会议室。

附:鸟妹看到这个了,高兴得又叫又跳,然后脸红害羞好感动,直说要亲亲某白猫……

skylineslr 发表于 2013-2-27 20:11:00

“终极墨中雪”的会议室。

“……龙虾?这次可真热闹啊,连海鲜都上来了……味道应该不错……”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白河愁坐在沙发上咂咂嘴,“嗯,确实不错……”

“热闹吧?还是直着腰杆的特别品种。”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花茶,变回人形的雪傲天坐在他旁边,“据雪鸟说,那龙虾突然在她后边出现,没有一点征兆,‘墨中雪’的武器对它不起作用。还有,龙虾的武器也是偏光炮,而且显然不是要击沉‘雪花’,只是打碎屏壁,然后就敲敲打打……即使是要活捉雪鸟,这也很不正常。”

“确实。”白河愁端详着杯中的香茶,“按常理说,击碎护盾后重创对方,抓人会更有把握……除非有什么理由不能让敌人这么做,或是敌人不敢这么做。”

“嗯……我从坏刃的斗篷上感觉到了原力波动。我检查过鸟妹肩膀的伤,可以肯定坏刃用的是黑暗原力。还有这个……”凤鸟把怪异的灰剑拎到好友面前,“这把剑的外形很奇特,手柄是横着的。铸剑用的材质,肯定不是常见的金属或合金。白河,这个,你怎么看?”

“原力是宇宙万物都具备的,坏刃会使用也不奇怪。这把剑……”稍稍停顿一下,白河愁眨眨眼,“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和它一样的兵器。”

“我问过小妹,她说她好像认得这种剑,但一时想不起来了。”雪傲天把怪剑放在一边,“最后,坏刃会‘隔山打牛’。鸟妹看到,伤到她翅膀的,应该是……”

“……是尚林的裂缝。”

一句轻语传来,雪傲天和白河愁转身望去,雪樱正被蕾芙莉和静叶搀扶着站在门口。

“小妹?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凤鸟起身扶着妹妹。“对不起,雪傲天先生……”静叶抱歉地说,“雪樱小姐执意要来,我没劝住……”

“啊,不要紧,请坐吧。”凤鸟知道妹妹的性格……只要决定10艘星舰都拉不动的性格。

“雪鸟,你看清楚了么?”少年和少女们落座,白河愁发问道。

“很清楚,它曾经夹掉了我的右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右臂吊在胸前,翅膀垂在身后,雪樱左手捂着缠着绷带的右大腿,脸色依旧苍白,“还有那把剑和那艘海鲜船,我也想起来了……那是阿斯塔特的船。”

“阿斯塔特帝国?”凤鸟很吃惊。“对,那把剑是阿斯塔特帝国特有的武士剑,是用当地的金属打造的。那艘‘龙虾’……哥哥,您还记得茉莉么?”

“……”听得此名,雪傲天着实倒吸一口冷气……

早在“龙鸟战争”之前,阿斯塔特星际帝国,名叫茉莉的女孩发动叛乱,和其兄长红莲一起杀死皇帝、皇后和大皇子,嫁祸给二皇子--在星联调查局担任探员的麦克斯·阿斯塔特。雪傲天兄妹和麦克斯来到阿斯塔特调查,凤鸟率领舰队击溃了叛党的舰队,麦克斯将叛乱主谋--父皇的亲弟弟……也就是自己的亲叔叔送上绞刑架。雪樱则在敌人的要塞里杀死茉莉,摧毁了超级武器“寒霜熔炉”,自己伤重而亡,后被雪傲天救起……这也是少女死而复生经历的其中之一。

事件之后,雪樱成为阿斯塔特帝国名义上的女皇。将帝国交给皇室的后人,少女和麦克斯跟着凤鸟返回地球……动乱中,红莲带着残余部队逃跑,下落不明……

“……没错……”叙述往事,雪傲天摸着下巴……当时救助雪樱的时候,少年曾瞥了一眼红莲的船--那艘装着偏光炮、形似龙虾、独一无二的维度穿梭战列舰。

“也就是说,阿斯塔特的星舰,可以在任意维度空间里停留航行,还能在其中轰击任意维度的目标?”白河愁明显有些坐不住了,“那岂不是很危险?”

“确实。不过有这种能力的船只剩几艘而已,况且我们也有应对措施。”凤鸟微微皱眉,“至于那个裂缝……恐怕是尚林星爆炸之后,那些分裂出来的极端分子了。坏刃能使用裂缝,知道雪鸟的旧伤,还说要捉雪鸟回去,协助颠覆菲雅利……情况很复杂啊……”

显而易见,坏刃是被叛党雇来做事的杀手,而且得到了极端分子的裂缝技术。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作为“四季神舰”之一的“墨中雪”会被悄无声息地直接入侵。舰内的防御系统没有射击,是因为“这个”坏刃只是分身,根本就没有实体。而事件前期,雪樱在帝都遭枪击遇袭,还有瓦尔哈拉的传送失败,恐怕就是叛党在背后使坏。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异常。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形……

阿斯塔特叛党和尚林极端分子,都参与到了巴拉克颠覆菲雅利的行动中。再加上来路不明的虫族和异形军……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浑浊不堪,也更加危险。

“……既然这样……”沉默良久,白河愁第一个站起来,“那我就更得去‘铺路’了。”

“白河哥哥……”雪樱拖着右腿走到他身边,左手拿出一个好似蓄电池的金属短棒,“这是远程计算能量增幅器。把它插在主控台上,只要‘墨中雪’不沉,就能为您的船提供额外的计算和能量辅助。也许这是多余的,但还是拿上为好啊……”

“……”看着少女充满担心的眼神,白河愁内心忽然有一种奇妙又难以言表的情感荡漾开来。他蹲下身,接过金属短棒,轻轻抚摸女孩的头:“谢谢你,好孩子。”

“我才应该说谢谢的。谢谢您,白河哥哥……”

闭起眼睛,雪樱探出身子侧过头,在白河愁的右脸颊上轻柔一吻。

除了雪鸟,在场人士无不惊异。

“嗯……”缩回身子睁开眼,少女调皮笑道,“这是救命之恩的谢礼啦,嘻嘻……”

“……哦……呃……嗯……这个……”真是没想到,这位好似半个自己妹妹的纯真少女,居然用这种方式献出谢礼,见多识广的白河愁脸色红红,吭哧半天才倒腾出一句,“……不……客气……”

“哟呵,咱们的白河待遇还真高啊。”经常领教妹妹的又亲又蹭,雪傲天嘻嘻笑,“哪, 已经吻了,小白鸟是不是该回房间继续趴窝了呢……”

将雪樱送回房间,雪傲天变成大号凤鸟,陪着白河愁在“终极墨中雪”上溜达。“嗯……白河,既然你会让人‘死而复生’,那能不能……”走廊里,凤鸟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好友扬扬眉,仿佛已经猜到大鸟之后的话。

“我是想……”深吸口气,鸟儿说,“我是想拜托你,帮忙治疗雪樱右大腿上的旧伤。”


啊啾,这一话写得有些乱,还请将就一下。声明:有些……奇怪的内容,还是某白鸟叼着咱的尾巴让咱写的……

伊谢尔伦·冯 发表于 2013-3-3 13:48:25

老冯的休息日又结束了。

那夜中,老冯以噩梦醒来。
被刺以后的老冯算是自己给自己放了大假,日日听得菲尔唠叨,夜夜可偷得前来护理自己的咲夜几缕秀色——当然也仅限于饱眼福的地步。特得了女皇手谕不必务事的老冯更是直接断了整个舱室和外部的一切联系,日日就着闲暇酣睡。
——倒不是指责这厮被刺后就没了良心不管不问撂蹶子,而是在老冯倒下的消息被传遍全联军之后,菲雅莉皇家海军的诸位提督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的老师平时有多大包大揽本应属于他们的事务,于是各种自责和奇怪的感情过后,以杨文为首的军方新锐们在女皇的默许下把自殿前议会以来被老冯一手抓的军权搜刮的一干二净,权责分明。
某些意义说来老冯遇刺倒是让菲雅莉皇家海军得到了一次新生。当然后世也许会有某些靠口舌吃饭的碌碌之辈腹诽此时菲雅莉皇家海军已无"两强"之实,全靠某条黑又粗和某人极有先见之明的把盟友掠夺一空才能勉强维持住门面。
不过这不是重点。
在冷战和虚汗之后,老冯迅速的找到了不安的来源,在本应黑暗的住舱内,空无一物的床头柜上绽放着炫目的血艳,黝黑的物体上不断的有大股的血液凝为龙状喷涌而出,而后在空中翻滚而过收归其内。在匆忙拧亮的床头灯下,老冯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不是错觉:
暗紫色高纯度暗能量凝结而成的水晶。
辅以暗之皇族最奇葩一脉和最高贵一脉混合成的守护。
而后,再加持以超越时空的特殊法阵。
凝结百年的功勋,继承千年的荣誉,穿越万年的信赖。
那是女帝和他这份特殊羁绊的见证。

而这股正在喷涌的血液,正是老冯身上流传的那股无法被复刻,只会随着血脉的流传一份份单薄下去的【龙血】。

血龙在空中凝过的轨迹在外人眼中只是一群乱迹,而老冯却很明白的读出了其中的含义。半晌之后,老冯虚弹数下将血阵停下。而后轻轻叹了一声:

“咲夜小姐,您知道我要说什么。”

虚空中银白的影子出现,而后拉长,凝结为那一成不变优雅的身影。拉起女仆裙边优雅躬身致意的同时,冰冷而含着歉意的话语已经回荡:

“图书馆已经毁了,我家主人的意思是伯爵大人如果想要一探究竟——”

“为何不去询问那个‘流浪者’是吧。“老冯以一贯的”无礼“打断了咲夜的话语,而后轻轻一笑,挥手示意咲夜坐下。尔后轻轻闭上双眼,片刻后猛然睁开。

血色的纹路遍在一瞬间遍布整个舱室,在舱门上纷交为一个巨大的古字后而后又猛然消逝。
而在这个时候,咲夜也许听到了整个菲雅莉帝国内最大的实情:

“很简单,我和他本质上并非同路人。”

不给予咲夜任何的机会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老冯抬头对房间另一头无人的角落笑道:
“你也该出来了,伊瑟珑·龙·沃夫琳,如果被人知道‘ROUNTABLE LEGION’的参谋长阁下此时和我独处一室,荒木老兄恐怕就会更头疼你的名声了吧。”


先丢一更,别乱接

白河愁 发表于 2013-3-4 00:57:42

“……小鸟,我先确认一件事。”白河愁沉吟片刻,抬手推了推眼镜,“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雪傲天险些没一头栽倒地板上:“什么叫‘我希望’啊……你给个实在话就行。”

“那我就直说了……这伤,我治不了。”

瞅瞅一瞬间变回人形写了一脸“这不科学”的雪傲天,白河愁又伸手顶了下眼镜——尽管它就在方才的位置上,一点也没挪窝:“准确地说,就连治疗这伤本身,严格说来都是不被允许的……这是因某一位上位者的意志而留下的印记,不是吾等居于下位之人可以干涉的。”

“怎么会……”雪傲天摇晃着倒退半步,面色发白,“雪鸟背负的‘代价’,居然……”

“代价?”虽是低声自语,但他漏出的一个词汇却没有逃过白河愁的注意:“那是什么?”

“这个……”雪傲天惊觉失言,想改口时却已经被白河愁的问题堵了回来。他迎上好友那一如既往的平静视线,迟疑片刻之后,终于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

“这事,说来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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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并不算遥远的过去,雪樱还与雪傲天素不相识,那时的她,只是一颗名为弗拉瓦的遥远星球上,诸多花仙中的一员。

与很多故事一样,长久笼罩着她所生活的拉贝尔大陆的和平,在一夜之间悄然逝去。在试图消弭祸乱、守护大陆的战斗中,雪樱不幸受了重伤,而不幸中的万幸是,濒死的她得到了一支外星舰队的救助,而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正是日后成为她义兄的雪傲天。

在星联的援助,以及拉贝尔大陆住人的奋战之下,席卷整个大陆的祸乱得以平息,但好景不长,星联舰队离开后不久,更加可怕的天变地异又再度笼罩拉贝尔大陆。其时已察觉自己身为花仙公主身世的雪樱,为了拯救大陆而再次展开旅行,在旅途的终点,她遇到了一位自称“神绮”的大贤者,并利用贤者所教导的方法,成功消除了异变,再一次地拯救了大陆。

“而雪鸟的腿,就是在问方法的时候被下了咒,整条大腿几乎都被炸烂了。后来才知道,那位贤者居然是拉贝尔大陆的创世神,雪鸟的腿就是解救大陆所要支付的代价——大体就是这样了。”

“嗯哼……是这么回事啊。”白河愁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位神绮……一开始就看上雪鸟的腿了么?”

“不是啦……”雪傲天摇摇手,“开始只是要雪鸟支付代价,没提要什么,但是……雪鸟她……”

“我懂了。那后来呢?”

“后来神绮就问她,愿不愿意用身体的一部分充当代价,正好雪鸟的腿上本来就带着伤不怎么方便,所以她就……”

“……是了,所以才会这样。”白河愁垂下眼帘,不知为何竟摇了摇头,“神绮……还是个挺好心的神呢。”

“这话……怎讲?”

“小鸟,再问你一件事。”白河愁微微睁开眼睛,眼神却有些严厉,“拯救一整个大陆的方法……若是你,你会用什么代价来得到它?”

“那还用问,当然是……!!”

“你注意到了。”看看他的反应,白河愁继续解释了下去,“所谓‘代价’,不过是测试雪樱的觉悟,因为原本就不存在能与一整个大陆的命运等价交换的事物。”

“可是……”雪傲天双眉紧锁,似有所悟,“雪鸟她却说拿不出手……”

“不仅如此,虽然最后算是押上了身体的一部分,却是以当时而言最廉价的一部分。是以,对她失望至极的神绮,虽然还是把方法教给了她,却也以支付代价的名义,在她的右腿中刻下了神罚——这就是雪樱腿伤的真相了。”

“可是白河。”虽然基本理清了脉络,雪傲天却仍带着不解的神色,“你刚才说神绮好心……那又是怎么回事?”

“嘛……忘了它吧。”白河愁耸耸肩,显而易见地敷衍道,“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你大概就要不舒服了。”

“你啊……”雪傲天无奈摇头,“那么……雪鸟就得一直这样了?”

“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白河愁狡黠地一笑,“静叶的故乡有句古话:解铃还需系铃人,神绮的罚则能不能解开,关键还在雪鸟自己的身上。”

“对啊,还有那个孩子呢!”听到静叶的名字,雪傲天忽然一拍脑袋——自打白河愁将这孩子带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很在意,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朋友,绝少会做毫无意义的事。

“你带她过来,究竟是……总不至于真的只是让她跟雪鸟做伴吧?”

“的确没那么简单……你很了解我呢。”白河愁微笑着半转过身,“我想让她在和雪鸟做伴的期间里,能从雪鸟身上学会一些事情,相应地,也想让她教会雪鸟另一些事情。”

说着,他稍稍低下头,声音一瞬间低沉了许多:“不然的话,这场战争……就太危险了,对她们来说呢。”

“白河!”雪傲天隐隐带上了些不满,虽然他也清楚这个朋友的某个雅癖,但唯独今天,他却觉得自己没法接受这个癖好了:“你的哑谜打得已经太多了,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

“也对……”白河愁似乎受了些触动,慢慢抬起头,望着舷窗外的光景道:“小鸟……你探查过她的身体了吧。”

“呃……是这样没错啦,可那究竟……究竟是怎么会伤成那样的啊?”

“她……太过善良了。”白河愁沉声道,“不愿看见别人受伤,也不愿出手伤害别人,即使面对着敌人也要想尽办法避免战斗,即便在不得不有一战的时候,她仍然会拼命试图保全在场的所有人,不分敌我……所以,有好几次,她就这样被自己不愿伤害的敌人所伤,而最近的一次,就在帝都大乱前的几个小时,她险些……就被一群试图袭击我的人,夺去性命。”

雪傲天大睁着眼睛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这么傻呢……”

“是啊,死脑筋的小笨蛋,所以我才会带她过来,希望着她能够从雪鸟的身上,多少领悟到一点‘战’的意义。”白河愁说着又回转身,定定地看着雪傲天的眼睛,“至少……我希望她在应当战斗的时候,能够拿出相应的决心和觉悟来。”

“嗯嗯……有道理。”雪傲天微微颔首,“可是,这只是她要向雪鸟学的东西,她要教雪鸟的……又是什么呢?”

“呵……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白河愁轻轻一笑,“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点: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和现在的雪鸟一样——不,应该说比雪鸟还要激进,雪鸟充其量只是不顾惜自己,而她那时,简直就像是有意求死一样。”

“不过你可以放心,现在的她已经变了,虽然还是经常做傻事,却已经不再有当初那种不正常的牺牲精神了,而她转变的理由……就是我打算,让雪鸟学习的事。”

skylineslr 发表于 2013-3-4 21:32:19

“不正常的牺牲精神啊……”雪傲天无奈叹口气,“确实,雪鸟的牺牲精神谁都比不了,有些时候还是盲目的……这些都是她明白了创世神的用意之后才有的。”

“所以我才让静叶和雪鸟聊聊,让她们互相认识到彼此的……”停顿一下,白河愁耸耸肩,“……特点。”

“是啊,真是好特点。话说回来,白河有时候也有牺牲精神……应该说我们都有。不是么?”凤鸟笑笑。“的确。”白河愁望向窗外,“这是人类……应该说是有信念的生物共有的特点。”

“是啊……”凤鸟站在窗前,和好友一起,将目光投向即将充满战火和硝烟的星空,“这是我们……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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